庸人不自扰

【戏录】蓝鲸和白真鲨·共事2

维克多·法尔科纳

眼前鲸鱼的动作掀起巨大水流，差点没把自己翻了个底朝天，疑惑之中刚稳住身体，脑袋便被化作人形的鲸轻轻抚上。若非自己是鱼形，估计这脸得好好地红一下。吃了我的东西还碰我，这不是亲密的表现是什么？这么想着的鲨鱼顿时自大自满起来，连嘴都咧开了，露出两排颇有些惊悚的森森白牙。摆摆两鳍正准备再去秀两轮捕食技巧，却见对方说了句抱歉转过了身去，弄得灰后背白肚皮的鲨鱼原本咧开的嘴张得更大，一副没反应过来的呆愣样子。

反应过来是几秒后听完那人发言的事情。于是尾巴一摆化作人形，三两步从后边追上直接揽住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一声，“你这人还真是老土，不就碰一下吗，哪有什么逾越不逾越的。你吃了我的猎物，那咱们就是朋友了，除了生殖器官你随便碰，知道么？”——虽然给别的鱼送上自己的猎物，通常是公白真鲨讨好雌鲨的手段。当然自己很明智地没有把这个事实说出口，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夹了个什么敏感词，更忘了探讨自己为什么用把妹的招术来对待一头雄鲸。

于是白真鲨乐呵呵地继续献宝。一边带他往自己时常歇息的海底珊瑚礁走，嘴里不断碎碎念着“那块礁石生得特别平坦，躺起来特别舒适，而且观景特别好，各种生物在头顶上游”，一边意犹未尽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感叹“哎呀我们俩身高都那么相近，勾肩搭背都很方便。”

亚萨·康拉德

肩臂被人从后揽住踉跄一下，不是很适应的挣了挣，没挣脱也就随他去了，也许是人口中的“朋友”二字太过具有诱惑性。紧接着听见下一句——这实在是太难为人了，在会议上的能言善辩面对他这个新朋友却没有了效用，无话可说，耳尖一红侧头看人语气认真。

“不要把生殖器挂在嘴上，就算不是生殖器也不可以随意摸的。”

坐在平坦的礁石上，屈起一条腿手臂撑在上面专注的看着眼前的景色，实在是绮丽壮观——在碧蓝的海水下各色珊瑚礁如同花朵盛放着，可爱的小鱼在珊瑚礁群中悠然穿梭，还有其他的生物在其中打闹。眼睛望着这片安静祥和的珊瑚丛林闪闪发光，心情跟着放松下来，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是对你挺方便的。也就你一个跟我勾肩搭背。”

抬手碰碰游到身前的海马，白皙细长的手指打转划出一个圆圈让它钻进去又挥手把它轻轻掀远，眼睛瞄到身边的人又转回去继续同小海马“做游戏”。

“你平常没事都在干什么？”

维克多·法尔科纳

稍微提了下黄色就认真得不得了，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正经的人，于是心里不由好奇了一下这么忌黄该不会还是个处男鱼——当然只是在心里。举手作投降状连连说道“不说不说，不摸不摸”。不过听见仅我一个人跟他勾肩搭背时还是又欣喜了一下。凡事都是第一位最让人印象深刻，那我从此就变成了对他有那么点特殊意义的朋友。

而后心花朵朵地和对方一起在礁石上坐下， 只是海里的景色固然好看，眼前的人却要更好看。于是他看风景我看他，看他望着珊瑚目光发亮，看他望着小鱼勾起嘴角，一时竟有些出神，听见他的问话才猛地回过神来。

轻咳一声，眼神赶紧瞟向上面的鱼群，两腿一摊两手往后一撑道，“平时啊…最喜欢去巡游看看风景什么的，也会跟哥们儿竞技磨练，偶尔看看书吧。不过鲨鱼视力都不好，除了鲸鲨那种温吞的，基本都不怎么喜欢看书的。而且随着自己事业好了，闲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想我刚成年那会还喜欢和朋友们去看看雌鲨，鲨爷我那时可是少女杀手呢。”

像是想起自己的光辉事迹似的得意一笑，在昏暗光线下变得黢黑的眸子却明明炯炯。侧过头去看他的侧脸，“你呢，平时做什么？”

亚萨·康拉德

“少女杀手？”

闻言收回视线转向对方又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遍——说的还真不错。健硕有力的体格，身形挺拔颀长，富有美感的肌肉掩于T恤之下，仅凭露出来的肌肉就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来全貌，还有那双眼睛，那双深邃如同深海漩涡的眼睛，凝视久了仿佛就会深陷其中。眨眨眼从中脱离，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又放松下来。

“鲸鱼温吞，那在你眼里我也是温吞的了。其实也没错，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一般都会宅在家里，或者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待着，跟个退休的长老一样。”

沉默一瞬带着点玩笑语气说出口，眼睛静静注视着对方又一次偏侧过头，手臂一撑从礁石上站起，抻长胳膊伸个懒腰，把衣摆朝下拉。环顾四周眯眼细看偏南方向的海域，转身向人伸出手。

“走吧，在这里也待了挺久的了。还有其他地方准备带我转转吗？”

维克多·法尔科纳

“那你活得可真缺少激情…不过没事，从今往后，鲨爷这你随便来，保你从此不孤单。”随着他转过脸来，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就撞进了自己的眼里。想来这双眼眸和浅海的颜色颇有几分相似，但没有浅海的喧闹与热情，而是装着深海的沉静，鲨族就没有看起来这样柔和纯粹的眼睛。

对着他伸出的手一愣，旋即一笑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顺带还拍了拍屁股抖掉可能沾上的碎屑。转头对他说，“要不到我家瞧瞧？你要是来找我也方便你找路。”

亚萨·康拉德

“你家？……好啊。”

手臂使劲让人借力站起，闻言错愕的怔愣，沉默半晌点点头。对他前面所说的话不置可否，只是习惯了独处而已，不管人说的这话是真是假心中还是会有一点颤动，没想到他不光是认真的行动还这么快，不愧是白真鲨吗？

景色迅速向后略去，很快那片美丽的海底珊瑚群就消失在身后。跟在人身后越游越远，要去人家里拜访的紧张感后知后觉的冒了出来，停下来立在原地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太好又觉得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纠结的捏捏眉心最后将它抛之脑后迅速跟上去。

“你平常也这样吗，经常带人……带朋友回家？”

维克多·法尔科纳

在他前边领着他向自己的住所走，只不过毕竟是带外族进鲨鱼的地盘，一路上不免挑了些小道，将同族通通避开，好一会才终于带人来到了一个稍显偏僻的角落。

“来来来，看看我家怎么样。”直接打开双层小楼的石门走了进去，请他在石凳上坐下。鲨族的居所四壁都是礁石搭成，自己这也不例外，墙上几簇海焰照出室内灰白色调，除了桌椅床柜等没有多余的东西。

“那倒没有。鲨爷的家可不是想来就来的，我也不随便请人来。怎么，不要太开心啊？”

说完了将脑袋朝他那边一侧，眉毛一挑歪歪斜斜地一笑，一副“来，夸我”的样子。

亚萨·康拉德

到达他的私人领地后心里的紧张感就消失不见，破罐子破摔也说不定。跟在身后进入屋内抿唇看着灰白色调的房间还有过于简洁的室内装饰，再瞧人眼里闪着等待被夸奖的星光，侧头以拳抵唇轻咳一声。

“嗯，还不错。很……很简约。”

听到不是很多人来过这里心头有些开心，连着面上也表现出来，大概是因为不想成为普通的朋友之一吧。敛眸看着石桌上的花纹，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又抬起头。

“之后呢，还要做什么？”

维克多·法尔科纳

听人下一句话便觉得怎么听怎么熟悉。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下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两三秒后才恍然醒悟。如果问我这句话的不是一头雄鲸而是一条雌鲨，那么下一步一定是滚到床上或者干脆就在客厅里做一些夜间运动。

于是内心难以描述的白真鲨脸上出现了一个难以描述的表情，再次将过于大胆的想法吞了回去。干笑两声，莫名有些磕巴地说道，“呃…睡…睡觉？你困了吗？”

亚萨·康拉德

“睡觉？”

这话一抛出顿时愣住了，见人不似说笑，顿觉他的作息时间还挺规范的。不过也是，从下班到现在已经过去挺长时间的，说不定还因为自己打乱了他的作息，这么一想有些歉疚，站起身面带歉意。

“好啊，那就睡觉吧。”

维克多·法尔科纳

心里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口答应了，还是稍微诧异了那么一下。挠挠头，领着他朝卧室走，对他嘿嘿笑道：“一个人住，也没有备客房。我这是单人床，两个人可能有点挤，但还是可以睡的。咱们一人一边吧，哈哈。”

于是绕到内侧的床沿坐下，将另一边留给他，两个枕头各一边摆上。

“枕头高度够不够？”

亚萨·康拉德

闻言眉头一挑没料到居然没有客房，想着说是单人床估计也不会单到哪里去，结果一看还真是张单人床，再加上屋内除了基础家具外再无其他的东西，心里给他贴上物欲低不懂享受的标签。站在门口看人积极的把枕头摆好咽下说想去沙发休息的话。

“够了，我不挑。”

这话说的也没错，在没法挑的情况下当然不会挑。迈步走到另侧床坐下，最初还没什么可这一坐下就觉得有点怪怪的。好朋友都是要睡一张床的？想起长老说要相互理解，随乡入俗的话，暂时把心里的不适压下，解开头上的发带使头发垂落而下，半是僵硬的侧身躺到床上，像是逃避一样阖上眼眸。

“那，晚安。”

维克多·法尔科纳

对方拆开发带时心里叹了句好漂亮的金发，他躺下去后才赶紧移开视线，自己也道了“晚安”就睡了下去，睡姿可谓无与伦比的矜持安稳，因怕挤着对方便缩在床的一边伸直身体，中间和对方留出一大片距离。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睡得这么拘束，大概是因为对方是外族人吧，白真鲨如此解释道。

只是睡就睡吧，可听着那边的呼吸愈发匀称，自己腹中空落落的感觉也愈发明显，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今晚为了耍帅只吃了一条鱼。于是可怜的白真鲨抚上饿软的肚皮，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放缓呼吸。

好饿啊，干。

亚萨·康拉德

原以为身边多出一个人会辗转难眠，没想到阖上眼没多久就失去意识陷入沉眠。眼睫轻颤从梦中醒来，还以为在自己的卧房直到身侧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扭过头俊郎的面容近在咫尺，连皮肤上细小的绒毛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面孔，屏息一瞬意识记忆逐渐回归。撑手从两个人睡显得拥挤的床上起来，手抚脖颈转动。转身见人已经醒来，轻声问好。等洗漱早饭过后一道走向办公室。